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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、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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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始

    中古风的小别墅里,陈山晚靠坐在窗台,身上披着写满了驱邪咒文的法衣,广袖的法衣和里面简单的白色t恤与黑色休闲裤乍一看有点时空错乱的格格不入。

    他的手肘压着长长的桃花木书桌,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去看外头晃荡的树影,单手握拳抵着自己的唇压着咳了两声。

    守在窗边的弟子有点小心地:“小师叔?”

    “…没事。”陈山晚拢了拢自己身上的法衣,像是想笑,却又有些笑不出来。

    他长了一张极好的皮相,当年他在各派间率先出名,不是因为他的实力,而是因为他这张脸。

    陈山晚是很典型的凤眼,显得贵气又有几分疏离。

    他身形因为身体不太好,从小就比较清瘦,看着纤细,站在自家身材魁梧的师兄旁边,也会给人一种弱柳迎风的感觉。

    但他长得真的太好看了。

    曾有多少人登山就是只为了看他一眼,又或者被他看一眼。

    那副皮相并不是浓艷的类型,却永远会让人一眼惊艳,呼吸都收紧,心神也不知不觉会被勾走。

    尤其是他那双凤眼,深邃,好似有很多柔情在其中;细看却又能品到那如琉璃般的淡漠疏远,也是因此为他添了几分奇异的神性。

    叫人只敢远观,不敢靠近分毫。

    陈山晚知道明珠太过闪耀容易遭人觊觎,却从未想过会被那样的存在盯上。

    陈山晚微微垂眼。

    守在他窗户旁侧的弟子是经过精挑细选的,没下过山,还没接触过邪祟,灵台与六根都足够清净,应该是无法被祂污染介入。

    可这终究只是他们自以为。

    在陈山晚跟他说了没事的下一秒,弟子原本还有点紧张羞赧的表情瞬间就变得僵硬。

    他的眼珠子瞪得老大,像是要从眼眶里出来一样,眼白都布满了红色的血丝,然后渐渐被黑色占据覆盖。

    不过是一眨眼的事情,漆黑的眼睛就恢复了正常,弟子脖颈暴起的青筋也逐渐平复了下去。

    但他的神态却变得很奇怪。

    “他”先是看了看自己的手,然后若有所思地偏头看向旁侧的窗户,平平无奇的五官染上令人毛骨悚然的痴态。

    “他”勾起嘴角,语调缓慢,像是刻意拖长,又似乎是天生如此,显得机械而缺少活人该有的生气。

    “小、师、叔。”

    似乎是觉得这个称呼有趣,“他”嗓子里还滚出一声古怪的笑,但在感到趣味的同时,又莫名有几分切齿。

    “他”的手指甚至抵在了自己的喉咙上,看上去不足为奇的手呈抓势扣着自己的脖颈。

    但就在“他”要发力的瞬间,一支秀丽笔从窗户里飞出,直接打在了“他”的手上,将“他”的手打偏。

    玻璃窗和百叶窗帘在同时“唰”的一声被开启,一道黄符飞射丨出来,“他”嘴角的弧度却勾得更深。

    “他”直接徒手抓住了那张黄符,黄符在“他”的掌心里迸发出白光,却又变成灰烬,一张手,就随风而散。

    陈山晚单手按着自己肩上披着的法衣,蹲在窗台上,半个身子探出窗户。

    他寡淡的眉眼有几分冷沉,那双眸子也锐利非凡,透着刺骨的寒芒,叫“他”更为兴奋。

    “好久不见。”

    “他”不再用那种刻意的语调说话,声音满是愉悦:“你总是能第一时间认出我,真让人开心。”

    陈山晚的唇线抿着,本就薄而锋利的唇形显得更加锋锐。

    他注视着面前的“弟子”,那双瞳色过深的眼睛似乎可以看透所有东西的本质。

    事实上在他眼里,这位“弟子”确实已经不是原本的模样,他被另一个“人”挤着、压迫着,他的灵魂在受到折磨。

    或许这并非“他”的本意,可“他”只要接触到任何人,对方都会无比痛苦。

    没有人可以承受“他”。

    无论是什么,都不行。

    “……郁睢。”

    陈山晚很清楚祂想要什么:“出来。”

    陈山晚的语气也是冷的,他说话时声音其实很好听,像是山中的清泉,清澈透亮,还有些微弱的低沉,令人无比舒服。

    而这样浑身散发着冷涩气息的陈山晚,郁睢其实不喜欢。

    尤其他是因为觉得祂伤害到了别人,而对祂如此。

    祂就更不喜欢了。

    嫉妒几乎在一瞬间就扭曲了祂,被祂挤占的脆弱灵魂也跟着扭成令人心惊的模样。

    “郁睢!”

    陈山晚的语调微扬,更是直接从窗户跃出,没有落地就直冲着郁睢而去,食指和中指夹着的黄符在他朝着郁睢那边冲出时燃起白金色的火焰,在顷刻间变成了一把灵剑。

    他握着剑朝祂刺出,身上只是披着的法衣被劲风带着往后滑落。

    郁睢几乎是同时从弟子的身体里出来,祂一手攥住了剑身,另一只手捞住了陈山晚滑落的法衣,在强行让陈山晚落在祂面前时,也是单手将法衣披回了陈山晚身上。

    陈山晚手里、祂手里攥着的那把灵剑在被祂触碰到的刹那就消失,陈山晚本来也不觉得自己可以伤到祂。

    他只是为了将祂逼出来而已。

    郁睢言笑晏晏地将陈山晚的法衣给他披好,还顺便捏了一下空空的袖子,将其拉起来,以一种很熟稔的姿态与陈山晚念了念上面的符咒。

    陈山晚没有退,也没有避开,只是扫了眼倒在地上的弟子。

    这时候师兄他们都还没有过来,那就是暂时过不来了。

    祂又做了什么?

    他们之间的距离有些近了,陈山晚可以很清楚地看见祂那张苍白却秾丽的脸有多么不像人。

    祂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,带着十足的侵略性,眸色浓得令人发慌,不同于陈山晚唇色偏浅,祂反而有点像山魅一样,有着殷红的唇,勾起来时总是有夺人心魄的能力。

    但祂的肌肤没有毛孔,像是瓷器。

    如果祂真的是瓷器,那也是这世间最漂亮的那一只。

    会让无数人哄抢也只是为了将其奉在神坛上。

    陈山晚偏过头,他知道自己不能后退,可避开脸与脸过近的距离的权利他还是有的。

    他的语气生冷:“挑衅么?”

    他身上的法衣就是为了防祂,可祂不仅帮他捞回来披上,还念出上头的咒文。

    郁睢看着陈山晚偏头,那细长白皙的脖颈暴露在祂的视野下,因为动作而微微绷起凸出的颈线都是那么的勾祂。

    想一口咬下去,在上头留下属于祂的标记。

    但以陈山晚的性格,这只会更加恶化他们之间的关系。

    郁睢的喉结轻轻滑动了下,克制又贪婪地盯着那脆弱的脖颈,浓稠的黑雾悄无声息地要缠上陈山晚的脚踝,却被陈山晚第一时间察觉。

    陈山晚抬脚后退了一步的同时,一把灵剑也自他指间出现,直直地扎入地面,黑雾纠缠上灵剑,灵剑与黑雾一并消散。

    郁睢往前了一步,补上了陈山晚后退的空挡。

    祂没有因为陈山晚的躲避而恼怒,反而看上去更加愉悦,声音里都透着轻快:“阿晚,怎么对我总是这么凶?”

    但陈山晚也只会对祂如此情绪化。

    光是想到这一点,郁睢嘴角的弧度就不住加深,眉眼间的笑意也更加温柔。

    山顶风多,此时又起了不小的风,将陈山晚的发丝吹得凌乱。

    陈山晚也抬起了一只手压住了自己又要被吹落的法衣。

    其实他很清楚这件法衣没有用,作为被盯上的人,陈山晚最是清楚郁睢的实力如何。他也并不是在这件法衣上寻求一点不存在的安全感。

    只是这个动作恰好能成为一个防护的姿态,也能让他就势再避让郁睢一点。

    郁睢显然也知道。

    所以祂一抬手,风就停了下来。

    但陈山晚却并没有放下手,也没有回答祂的那个问题。

    郁睢盯着陈山晚,笑容又因为他的动作而有些淡,眼底深处有些晦涩的情绪在开始酝酿,祂轻飘飘地说:“阿晚,你总是很懂我的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陈山晚敛眸,语气始终生冷:“你做了什么?”

    “你们这一派除了守着我的封印,还守着几个千年前为祸世间的恶鬼,封印稍微松动点就是天下大事了吧。”

    郁睢微微弯腰低首,陈山晚想要远离祂,祂就偏要凑他更近,放轻的声音乍一听像是恋人间的亲密喃语,但细品全是恶劣:“最有天赋、唯一能解决这些事的人又被邪祟纠缠得脱不开身,只能被困在这座山头。”

    陈山晚攥着法衣的手用了几分力,修长的手指绷着,手背的青筋也凸了出来。

    “郁睢。”他很清楚祂是什么样的存在,但他话语里的命令与冰冷从来不会因此消退半分:“收手。”

    也正是因此,郁睢每每对上他无情漠然,甚至往深了看还能窥到厌恶的视线时,总是会痛苦又兴奋。

    祂不喜欢他这样看祂,却也因为他的无畏、坚韧,为他的漂亮而疯狂心动。

    郁睢的嘴角又勾起,艶红的唇像是抹了血:“阿晚,你知道的,人向邪神许愿总要付出点什么。”

    祂贴近着陈山晚说话,像是条五彩斑斓的蛇在陈山晚的耳侧嘶嘶吐着蛇信子,危险又诡艳:“你准备付出什么呢?”

    陈山晚眉目寡淡:“你想要什么?”

    郁睢稍顿。

    祂直勾勾地盯着陈山晚,他们之间的距离已经太近了。

    近到鼻尖相错,陈山晚微弱的鼻息都能够被祂尽数收入;近到祂可以清楚地瞧见陈山晚眼中的“瞳纹”——陈山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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